荊林:做一臺“中國一流,影響世界” 的舞臺劇

“在我看來,原創和內容及準確的定位是一臺節目成功與否的關鍵”
荊林,雲南山林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創始人,少年時打過籃球,1982年從雲南師範大學體育教育籃球專業畢業後分配到了昆明市外國語學校教書,還成為了昆明最年輕的教務主任。1993年他創辦雲南山林裝潢廣告公司,1994年創辦雲南山林文化發展有限公司,1996年,和已故作曲家田豐合作,創辦雲南民族文化傳習館,一直致力於雲南民族文化的傳承保護、傳播與推廣。可離開《雲南映象》後,他仿佛從媒體上消失了,這幾年他去了哪裏,在做什麽?打了幾次電話,終於聯系上了他,這才知道他在西雙版納。
初冬的西雙版納空氣清新、陽光燦爛卻不炎熱,十分怡人,告莊西雙景108公館,這是荊林在西雙版納的“家”,院子裏墨綠色的太陽傘下,我們在等他。遠處走來一個人,棒球帽壓得很低,藍色的套頭毛衣在胸前打了個結披在黃綠色的T恤上,時尚而又隨意,他用低沈的聲音跟我們打了個招呼:來啦。因為近視,直到他走到距我兩米的地方才看清來者正是荊林。剛從劇場回來的他,有些許疲憊,卻目光炯炯,比起在昆明的時候,清減了些,倒反使身材顯得挺拔和勻稱。他旁邊的人解釋說這幾天他正生著病,所以說話的聲音有點低,荊林接過了話:主要是呼吸道有點不舒服。他沒有進屋,就陪著我們坐在太陽傘下聊開了,好半天我們才反應過來,應該讓人家去洗洗,他這才站起身說,我去洗把臉。盥洗過的荊林,脫去了那頂印著“MFC” Logo的帽子,那是他們舞團的標誌,他喜歡常常戴著它。還是那個他喜歡的板寸發型,只是原本是黑的多,白的少,現在是白的慢慢多了起來,荊林調侃說“以前人家說我有白頭發,我還可以說是挑染,現在只能說黑色是挑染的。”
兩年沈寂,《水舞源》帶來更多驚喜
國內唯一一個為一臺節目量身打造的劇場,臺口22米寬,臺深40米,半包圍俯視角度觀看演出的劇場,5.1聲道的音響設置,聲、光、電先進技術與威亞、投影(全息)綜合技術的運用,水舞臺在幾秒鐘內就能把一個160立方米的舞臺升起來。演員要下到近兩米深的水裏,也要吊著威亞在空中表演,在接近90分鐘的節目裏,不讓觀眾有哪怕十秒鐘的空白或沈悶……這一個個亮點,是荊林沈寂兩年後帶給觀眾的驚喜和看點。走進有點近乎華麗的劇場,進入觀眾視線的是一片莽莽原始森林。
三遍演出鈴聲過後,一位女士說著非常流利的英語提醒著人們註意演出事項,那是荊林在美國學劇院藝術管理的女兒為老爸做的義工,女兒今年已經畢業,在美國的一家著名影視顧問公司做中國市場推廣。荊林開場的設計就是來自參加女兒畢業典禮時的靈感。音樂響起,霹靂一聲,天地在觀眾眼前崩裂:在很早以前,天地初成,宇宙間只是一團朦朦朧朧的霧氣,天上最大的神將喃桑噶賽和布桑噶施從天而降,他們結為夫婦,捏泥造物,捏泥造人……在柔和的銀色、黃色、金色中,星空出現了,江河動起來了,西雙版納的雨林從地裏冒出來了,花鳥蟲魚在歌舞在唱歌,夫婦的二神開心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果實,歡愉地漂浮在雲裏……世界創造出來了。這美輪美奐、色彩斑斕、如夢似幻的遠古是大型情景歌舞《水舞源》的第一篇《創世》。“這個節目為什麽叫《水舞源》?”我們完全被眼前的畫面深深地吸引和震撼了。
“西雙版納是一個在陽光下的熱帶雨林,我最早想用的名字是‘陽光舞語’,後來覺得理性的東西多了一點,就又選啊選的,結果選了一個‘水舞桃花源’,就是陶淵明筆下的那種鳥語花香、雞犬相聞那些感覺,那種意境、那個畫面一直在我的腦子裏揮之不去。因為我在鄉下呆的時間比較多,常常會跑到原始森林裏去,所以呢,‘水舞桃花源’,應該有這樣的基調,西雙版納依山伴水,水本身是無色的,但它卻是多彩的。水無語,但它卻有聲;水無畏,但它卻有情,水無形,但它卻有格。我經常在想,什麽東西是永恒的,人的生命不是永恒的,財富也不是永恒的,只有水,永恒源於水,因水而永恒。一個人的成長、壯大,任何東西的成功都是像水一樣在曲曲折折中完成的。就用了‘水舞桃花源’,可好多人都說,我們西雙版納沒有桃花呀,這一下子把我問住了,我不能跟每個人去講,也講不清楚,就把桃花兩字去掉,那人人都看得明白,也想得明白了。”說這話時,荊林的臉上呈現的是一種向往,仿佛那個世外桃源就在他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
西雙版納山林國際大劇院位於景洪市告莊西雙景湄公河人家內,是一座高42米的建築,掩映在熱帶叢林中,真的是有點曲徑通幽的感覺,只是現在那些樹木還不夠高大,周圍還有一些建築在施工。荊林說,等周邊所有的環境都建好後,觀眾要到劇院看演出,就真的是要穿過那些叢林了,還會有美麗的孔雀飛來,與觀眾同樂。由《創世》、《雨林》、《家園》、《陽光》、《夢開花的地方》組成的《水舞源》,以《貝葉經·創世史》中兩位創世神祖挰泥造物、造人的故事為引子,真實地展示了生活在西雙版納這塊土地上的萬物生靈用歌和舞去傳達聲音,表達感情,在特定的情景中演繹了天與地、人與萬物、人與自然、人與神靈、人與水的永恒情誼。投資1.4億元建蓋一個劇院,是專門為了《水舞源》量身打造的,它的功能只能演這臺節目,演不了別的,也不可能做別的用途。這在中國目前還是唯一。因為荊林要做的是“中國一流,影響世界”的舞臺劇。
投資近兩億,有風險但更有底氣
荊林不是第一個在一個地方搞一臺節目駐場演出的人,全國很多人都在搞,其中更不乏名人大腕;雲南很多州市也都有各種晚會、節目在上演;荊林也不是第一個運用水舞臺的人,張藝謀有“映象劉三姐”,陳凱歌有“希夷之大理——望夫雲”……用1.4億元建一個劇場,只為一臺節目,會不會有點奢華,如果加上節目的幾千萬,投資接近兩億元,在已經有4臺節目的版納上演第五臺,有沒有風險,荊林又憑什麽有這樣的底氣?荊林說,“我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去和別人叫板,也不會人家做我就一定做或者一定不做。用什麽樣的表現形式,要看對那個節目如何定位。在我看來,原創和內容及準確的定位是一臺節目成功與否的關鍵,就是我自己經常講的‘內容為王,原創取勝,定位精準’,關鍵是看你的品質是什麽?《雲南映象》如此,《水舞源》也如此。堅持自創雲南的文化品牌,是我這麽多年一直堅持的,也是我認為最重要的。” 在對他的整個采訪中,“雲南映象”4個字常常從他嘴裏脫口而出,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那4個字,已經融入了他的生命中,血液裏。因為那是他人生中華麗的一個樂章。
1995年,要為第五屆全國民運會籌備一臺晚會,而當時,荊林剛好下海後在做廣告,組委會的負責人找到他,問他願不願意做這臺晚會,也許是山東人骨子裏的那種闖勁,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那就是他做的第一臺晚會——韋唯與世界昆明演唱會,這臺晚會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當荊林得到了他應得的報酬,他楞住了: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好賺的錢?荊林不敢要來得如此容易的錢,趕緊捐了一半給組委會,但他卻從中看到了這個領域廣闊的前景。緊接著,他又做了一臺晚會“香港國際標準舞精英大賽昆明專場表演賽”,沒想到,這臺晚會卻虧了。這才讓他覺得,做演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不過正是要迎難而上,在接下來的20年裏,荊林做了許多高水平的演出:濮存昕版的《雷雨》,俄羅斯國家模範普希金芭蕾舞團訪華演出的《天鵝湖》、《吉賽爾》、《蝴蝶是自由的》……荊林喜歡用事實說話,他覺得老說過去怎麽樣怎麽樣,那是沒有說服力的。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就要用節目說話。一臺演出,只有觀眾願意掏錢來買票,你才能進入他的生活。
在策劃《水舞源》時,除了為觀眾營造出一種一流的、全新的視聽效果,荊林還想給到觀眾這樣一種感受:這裏是一片凈土,這裏的空氣是清新的,這裏的天是藍的,這裏的樹是綠的,這裏的水是清的,這裏的人是平和善良的,這裏的江水會跳舞,這裏的山林會唱歌,在這裏,夢也會開花。而這些不一樣的感受和享受,足以讓觀眾掏錢買票,而只有能讓觀眾掏錢買票,你才能走進他們的生活。荊林不是第一個運用水舞臺的人,但卻是第一個把水舞臺用在室內、並保持攝氏28度的恒溫,讓演員在齊胸的水裏表演的人;他不是第一個做駐場節目的人,但卻是第一個為了一臺節目去量身打造一個劇院的人;雖然版納已經有4臺節目,但他仍然敢於上演第五臺,他堅信用了兩年時間打造的這臺節目,一定能打動觀眾,因為當演出結束時,觀眾會發現,真正的快樂在自己心裏。
中國不缺少藝術家,中國也不缺少豐富的文化藝術,缺少的是能把這種藝術成功運作的人,而荊林無疑正是這樣的人。
責任與幸福,我們因彼此而自豪
荊林有一種天生的領袖氣質,無論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他都能讓團隊裏的每一個人發揮他(她)自己最獨特的那份光,能夠讓人家幾年沒有一分收入地支持他、跟著他,在當今這個物質社會裏,不能不說是一種巨大的人格魅力。離開《雲南映象》時,有一個團隊義無反顧地跟著荊林走了,他們的不離不棄讓他充滿感激與感動,也讓他只能往前走,去為這些孩子創造一個未來。11月1日是荊林的生日,他不喜歡過生日,說來也怪,他們這個團隊裏有好幾個人都是11月生的,所以,在那天他把與他同月出生的人都聚在一起,為慶生,也為了大家這份難得的緣分和珍貴的情義。荊林不喜歡說我們公司如何,而是時時把我們這個團隊掛在嘴邊,在他心裏,這個團隊有著至高無上、舉足輕重的地位,高得讓他無怨無悔地付出,重得讓他不敢放下。
“這些孩子在他們青春年少的十五、六歲開始一直跟著我,慢慢地在你的團隊裏磨合,在你的平臺裏鍛造、成長;後來又離開他們本已慢慢熟悉的環境與舞臺再一次選擇了我,他們在這裏相識、相愛、結婚,有的還當了媽媽。他們當中最老的演員跟了我10年,一直不離不棄、不舍、不丟地跟著你,今年已經40多歲了,我能往前走,就是這些人在推著我。是他們給我的動力,也是他們給我的壓力,這種壓力就是別人覺得對你有一種信任,不論前面的路怎麽走,也不問未來在哪裏,就這麽信任你,一直跟著你,我真的是非常感激他們的,他們身上都具有一種很珍貴的品質,有時候我挺自豪的。”說起自己朝夕相伴的團隊,荊林很動情。
“於是你對他們就有一種責任。”原以為他會很肯定我接的話,沒想到他卻說:“這個麽又把自己說得有點高了,你想丟都丟不了。你比如說,人家從年輕時就跟著你,我如果說我不幹了,我撒手,他們就要重新找工作,三十五六、三十七八的女同誌,你叫她去哪裏找工作,這太現實了,他們原來的專業是什麽,是舞蹈。現在年紀都大了,如果不幹這行,轉行能做什麽,又沒有什麽技能。再說,人都有一種叫做虛榮心和自尊心的東西,它會逼著你去把事情做好,逼著你要去證明自己,看你能不能兩手空空地再打響一個品牌,再創一個輝煌,這是個很麻煩的東西,所以就只能往前走了。”一句話就能說到問題的本質,這也許就是荊林能夠創造一個又一個演出神話的特別之處。
也許是文藝團隊構成,使得它和其他的企業不一樣,在荊林稱之為團隊的地方,更像一個大家庭,他們中,年齡最大的45歲,最小的是一對9歲的雙胞胎。荊林的年紀最大,資歷也最老,也就理所應當地要為這個家庭裏的每一個人謀幸福。他常常開玩笑說,“有時候真有一種子孫滿堂的感覺,覺得特高興。一種所謂的責任也就會油然而起。一個人的能量和責任是成正比的,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能量越大,責任就更大。你就得帶著他們向前走,有一個奔頭,就像昆明話說的,扛著長把傘,那也得有一把傘給人家扛著。”這話表面聽起來像是一種無奈,但字裏行間卻處處透著一股自豪與不舍。而他團隊裏的人則說:荊總做文化產業很成功,能在他身邊工作感到很自豪。
來源:春城壹網